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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喜交加,竟忘了挪动步子。
白七少爷小半生枪林里来弹雨里去,从来都是孑然一身闯的。
他没被人救过。
更没被人……惦记过,在生si关头。
有本事活得下来就活,活不下来,左不过一个si字,天天把si挂在心上,就像始终悬在头上的刀子,久了,也惯了。
可今次,竹叶青救了他。
巨大的爆炸声唤回了白七少爷的神思,男人眼瞳灼灼,像是在滔天烈火里被点燃了什么。
他不再犹豫,打开车门上车。
猛得转动方向盘,一个漂亮的摆尾,七少爷留话与那人道——
“回去告诉你们青姐,在西海老实点,好好想我。等七爷握住了这华京的帅印,第一件事儿就去见她!”
白府宴厅,所有人都在等白泽回来。
半个时辰过去,七少爷人还没影,白宣刚想开口和白壬说些什么,白壬见自己副官身影在大门口处一晃,立马摆手,悄悄从侧厅退了出去。
白宣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好事将近的喜se藏也藏不住,兀自拿起酒杯斟饮起来。
老爷子淡淡掀起一只眼皮,扫见白宣垂眸时候g起的唇角,再次缓缓合上眼。
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,管家笑着进来通报,“大帅,少爷回来了,让先行传菜。”
白宣立马抬头去找白壬的踪影,还没找到,一行婢nv已经先端菜上桌。
主桌的菜上完了就是次桌,有婢nv在白宣面前放下一个小瓷盅,他看了眼便打开盅盖,发现是个道j爪的菜。
菜盅里的j爪倒很奇怪,不是连在一起的整只,而是五根切碎了,一根一根放在里头的。
白宣蹙眉,一边夹起一根一边不悦道,“这是哪个厨子做的菜……”
说完,刚放进嘴里一块r0u,嚼了两下便吐出来,放了筷子就要发作,“这才炖了多久,怎么就敢端上来?!腥得很,完全不烂软,叫爷怎么吃!”
身后有脚步声悠悠响起,一身白se西装的七少爷摘了副黑se的西洋墨镜,露出一双多情桃花眼眸笑着走近——
“新sha的,时间不够,炖不烂。”
他语气极轻,也带着y寒的笑意。
那双眼睛在逆光里像是狼盯紧了马上就要生吞入腹的猎物,看得白宣头皮发麻,夏日傍晚的余晖里蓦地就这么打了个哆嗦。
坐在主桌的老爷子忽然停下了手里搓着的核桃。
忽地宾客si寂,白泽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淡笑着盯住白宣,直到后院爆发八姨太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——
“媛媛……!媛媛!我的媛媛啊——!”
白宣瞳孔蓦地颤抖着放大。
七少爷头也没回,轻声笑起来,不疾不徐道,“爹,二哥出门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?差人去找找吧。”
老爷子沉默,然后一把将核桃放在桌上,接过拐杖重重杵地一声,终究什么也没说,径自转身离席。
老八回头看了眼桌上那jg致瓷中里的小小手指头,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用口型叫自己年仅三岁的胞妹名字,“媛……媛……”
白泽静静欣赏着白宣的惊诧,变成那种有苦难言的压抑、恨不得撕碎他的愤怒,以及,无法掩盖地,从心里散发出来的,对di人的恐惧。
“嘶……八弟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回来的?”七少爷笑得春风得意,“有人惦记就是不一样,纵是被nv人惦记着,也得我nv人是个有本事的,救我于水火,让我sha回来夺天下。八弟,以后你若还要找nv人,可按着你七嫂这般去寻0。”
白宣听不见他这一长串显摆,只顾得上脸se惨白,看他每说一个字,薄唇开合一次,额头豆大的汗珠便渗出更多,争先恐后地滚滚滑落。
七少爷便扬眉笑了。
他将拇指扎进那瓷盅里,抹了把带血的暗红汤汁在自己唇角。
白宣便在青天白日下见到了地狱嗜血的修罗在世。
七少爷邪魅朝他眨了一只眼,是胜利者和屠戮者好心施舍的愉悦美se。
他笑着转身,一手戴上墨镜,阔步朝门口走去,“宴席已开,诸位自便。今日大帅寿诞,白府惟愿宾客尽欢。”
五姨太坐在席上,看着太子爷一队人马招摇而过的背影,满头鲜yan的珠翠都挡不住丧子的颓败黯淡——
纵是她与她的儿子尽心张罗的这场寿宴又如何?在白府几十年如一日勤恳谋求又如何?
白家到头,终归只有这么一个主人。
七少爷大大方方地进了老爷子书房,将手里的枪转了个枪花,一把扔在桌上滑推过去。
“爹若不满,便sha了我吧。”
大帅多年锐利不可挡的一双眼如今也有些沧桑?意味,他重新眯起眼眸,打量这头初长成的华京头狼。
他心狠手辣,勇谋双全,是最好的继承人。
而且是嫡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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