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生恶童()(21 / 25)
山,下着雨更加烟气蒙蒙,潮湿破败且灰绿。
车里钻出来一个男生,把书和平板放在头顶挡雨,又实在难掩一副情窦初开的湿润可爱样子:“寿姐姐,昨天,昨天谢谢你。”
“今天就不谢谢我了。”
“今天也谢谢你!谢谢你送我回学校!不然真的打不到车了。”
第一次去酒吧,和他一起的朋友说了去厕所后再没回来过,他倒霉地连抽三次小姐牌,被拼桌的男人灌得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珠子。
“不用谢小朋友,好好学习,天天向上。”女人微微颔首把烟放在嘴里点燃,捻在指尖,玩味地挑眉示意。
一句小朋友给洛可可叫得脸蛋酡红,一头小熊似的卷毛本来被淋趴了又炸一遍,等等等等,他可都大三了。
舍友好奇劳什子的寿利施,上网查了查,显然是无名无姓之辈,使了什么手段一夜把工大萌神兼院士向洋洋之子迷得不要不要的。
洛可可羞恼的声音飞扬在吹风机的轰鸣里:“你们不许人肉她,我要去接我妹的书法课了。”
教他妹妹书法的是一个真正的大家,美院教授,和山这附近几所破烂大学校名都是他写的,一个校名要几百万,这还是情怀价啦——教授就喜欢这座小山包,平时就住山里,他妻子被安排在附近承了情的大学里当水课讲师。
小妹六岁,所有的兴趣班平时都是家教老师接来送去的,今天特殊些,妈妈从燕平回来了,想女儿了,亲自上山。
青石板阶梯,藏在不歇春芳里,走过的人,裤脚会湿,洛可可只能走到半路把裤子卷起来,他有好细长的跟腱,很突出也很美丽,小腿笔直,白得像植物茎块。
辛夷坞。
木末芙蓉花,山中发红萼。
涧户寂无人,纷纷开且落。
唐,王维,癸巳年叁月捌日熹熹书。
向洋洋等到女儿落笔,背着手轻轻念出宣纸上的字,抬眼一瞥桌前站的一老一少两个教授,欣慰且得意:“二宝,你喜欢这首诗?来讲讲?”
小姑娘毫不怯场,眸中灵气炸现:“孤寂无人的山里,芙蓉花在枝头绽花吐蕊,如烂漫红霞般艳丽。山谷杳无人迹,没人知道、更无人欣赏它们生命的存在和美好。妈妈,我喜欢这份独自开放,又默默凋零的强大与自信,生死明灭,来去自由。没有怒放的欣喜,也无凋零的悲哀,一切随缘任运。”
“熹熹已经能体会到禅之境,幼童有一颗无尘埃的明亮的心,是可以去感受欣赏一切美的——识摩诘之趣,下次教你写《绣如意轮像赞》。”书画大家点点头。
女孩被夸赞了,甜甜一笑:“妈妈,这副字,我想送给哥哥,哥哥光是站着就让我想起这首诗。”
“这位是叔叔,叔叔特别会写字的,二宝这是班门弄斧懂吗?”向洋洋拢起女儿耳边的碎发,重新用发卡别了下。
小孩子亲近美人也正常,尤其是千禧年代的小孩子,感受世界太早,这会正急着谄媚,大献殷勤呢。
不过这周礼群,她又看了眼,确实祸水一个。
知子莫若母,向熹熹果然放不出其他屁:“字如其人,叔叔长得漂亮写字肯定也漂亮。”
原本认真看宣纸的西服男人被哄笑了似的坐下,把她抱在自己的长腿上,找了个平视的角度,很有趣儿地逗了小朋友一会。
左右也不过是问问你多大啦,在哪里上学啊,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呀,孩子却都回答得响亮而认真,助理见如此温馨,拍了美照数张,觉得可以做宣传之用。
十一点左右洛可可打着冷颤出现在别墅二楼书房,向熹熹装了小雷达般立刻从周礼群腿上跳下来,心疼地搂住洛可可,把热乎乎的爪子塞到她哥冻得冰凉的手心暖着,然后乖乖鞠躬对所有人依次再见。
“礼群你很喜欢孩子吗?”向洋洋看他会玩闹的亲近样子,不由问。
周礼群思索了一下,莞尔:“不太,只是令爱很讨喜。”
“她还有另一副嘴脸你估计无缘得见了,”向洋洋咋舌,依旧是幸福的,“不管怎么样,她都是我一个高龄产妇从鬼门关拼来的天使啊,有儿有女才能称得上‘好’字嘛。”
“天呐……真的很羡慕……”周礼群作为晚辈极诚挚地弯弯眼睛,陪伴着四十七岁的计算机图形学专家走出别墅。
门廊的助理们纷纷整理好雨伞。
【3】
打着黑伞的高挑女人在栅栏外,怀中一捧硕大鲜亮的洋牡丹,黑风衣裹着黑套裙黑丝袜,朦胧雨丝沿着伞缘倾泻下来,让她像是山林里的孤魂野鬼。
“寿,寿姐姐。”洛可可穿少了,真的冷,抱紧妹妹的小身体结结巴巴地打了声招呼。
“我怎么在这?”
顿时洛可可点头如捣蒜,表示自己就是想问这个。
“找人。”
周礼群行程并不难打听,今天他和从燕平来的icroft新任全球执行副总裁向洋洋有约。
约不来,她就守株待兔,周礼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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