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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屎拉头上(8 / 3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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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举火炬的姿势,诚心诚意语气夸张地赞叹:“好喝死了,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!是不是因为饮料是你买的,所以才这么美味!”

他不着痕迹的弯着眉眼,别别扭扭接过去。

真是好哄。

喝到一半,他咬着吸管,嘟囔道:“你总喜欢惹人生气。”

“不禁逗。”我笑道,“我是怕到时候有人站讲台上哭鼻子。”

“你少看不起人。”

“行吧。”我拉过他一只手,殷殷嘱咐,“那你将来给学生上课记得随身带纸。”

他面露不解。

我忍笑:“被坏学生欺负得掉眼泪就算了,别摁鼻涕都借不到纸。”

他毫不留情的抽回手,动作利索地往我嘴里塞了一坨油皮纸都没剥的芙蓉糕。

“你闭嘴吧。”

高中宿舍是六人间,哨声吹响后五分钟,整栋楼陷入黑暗中。

军训期间就跟班里的男生混了个脸熟,再者,我和其中两人在军训那七天正巧也组到同一间宿舍。

断电熄灯的瞬间,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。

“欸,各位,”对面上铺点亮手电筒,率先开口,“事先说一声,我睡觉会磨牙,被吵着了直接喊醒我哈。”

睡在我上铺的张胖子立马接话:“拉倒吧!别听他的,这家伙不止磨牙,还会打呼,震天响!上次我喊了半宿,就差凑他耳朵边,愣是睡得跟个死猪似的。”

对面上铺辩解:“那不是军训累的嘛,我平时也不这样。再说了,你不也打呼。”

“瞎几把扯,”张胖子反驳,“军训第一晚,都还没来得及开始练,他那鼾声大得隔壁都听得见。”

“你才瞎扯蛋!我哪有!”

另一个也凑起热闹:“那要不等他睡着,我们合伙把他搬门外头?”

“好主意!高亦之前也这么说。”张胖子道,“欸?高亦呢?平时就他话最多,今儿怎的不吱声?”

我烦躁的翻了个身,才回他话:“困了。”

“别着急睡呀你,”对面上铺探出头,“哥几个聊聊,联络联络感情。”

“聊什么?”我说,“聊你和张胖子比赛谁鼾声大?”

张胖子抗议似的把床摇得嘎吱响:“别瞎扯啊兄弟,我什么时候打呼了?”

“是是是,我听岔了,那叫喘气,不叫打呼。”

众人窃笑。

这时突然响起三下又重又脆的敲门声,连带走廊声控灯也跟着亮起来,对面上铺连忙摁灭手电。

巡房宿管隔着门吼:“302的!还不睡?!整栋楼就你们宿舍声最大!”

等她走远,有人小声说道:“完了,她会不会给老师告状?”

张胖子嗤声:“屁大点事,还用得着告状?”

对面的下铺:“别聊了,咱赶紧睡吧,明天还要早起。”

宿舍很快静下来,过一阵,鼾声四起,我在黑暗中瞪眼,睡意全无。

至今还在纳闷老高为什么态度坚决的拒绝我走读?

高中离家不近,但也不算远,军训一结束,我就盘算买辆自行车当代步,可老高当时却提出了令我意想不到的要求——

住校。

“啊?没必要吧?”我不大乐意,“又没多远,等有了车,蹬两轮子,二十分钟就到了。”

老高:“楼下那孩子跟你一个高中不是,我就没见过他白天有空回来,连饭都在学校里应付。”

“那可不,比坐牢还磨人。”这么一说我加更提不起读书的劲头。

四眼打上高中起,一天下来,等晚自习结束才有空回家,睡个觉,第二天一早又得搭公交上学,早出晚归,来回折腾。

连我初三那学期,周一到周五,交流全靠家门口废弃牛奶箱里的字条和批改完的专项练习册,我俩要碰面,就跟牛郎织女一样登天难,周末才抽得出空来。

“我打听过那所学校,算上中午吃饭时间,就歇一个小时,上厕所时间都不够。”老高说,“不止这些,你以后要是大老远摸黑回家,路上遇着事,怎么办?”

有点道理,但是,我迟疑:“爸,自打初二开始,我晚上回家就没早过。”

“你个不省心的。”他屈指敲了我一板栗,“以前是以前,初中学校离家近,三两步路就到了,我操哪门子的心。现在我老了,不想提心吊胆的等你小子半夜三更才回来。”

“又没啥事,我和四、司谚一块儿,俩大小伙子路上走,人贩子都得躲着走,您老甭操心了。”

“少贫嘴,没门。”老高不为所动,一反常态作风强硬,“老实住校去。”

“啊?”我不情不愿,“真要住校啊?”

他一反平日随性祥和的模样,瞪眼凶道:“没得商量!”

“好——行,我一定住!”我心里不是滋味,一溜烟拐到门口,低头换鞋,出门前又对老高扬起笑脸,“那就委屈您老做三年空巢老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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