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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往向yan书屋的路上,我难以控制奔腾的思绪,不断想到那些令我感到恶心的字句与同学们嘲讽的眼神。我左手的指甲不知不觉又掀开了校护贴上的纱布,那个孔洞越发扩大,眼泪控制不住地一直掉。我知道有不少路人在看,甚至有人好心地停下问我需不需要帮忙;可我只是维持着步调,直到抵达。

拉开门,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向在柜台的子凡打招呼,我甚至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在这麽糟的状态下来找智惟哥。

子凡注意到我的时候,开口唤了声「老板」。他的声音带着无助,这让在一旁座位区收拾的智惟哥停下动作,转身朝我走来。

智惟哥以单手端着空杯盘和抹布,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我的左手腕,制止我继续伤害我的右手背。他随後搁下空杯盘与抹布,请子凡先暂时一个人负责店内。我从智惟哥的语气中,感觉出他对子凡的不好意思,这也令我感到抱歉,我知道自己给智惟哥添麻烦了。

我跟着智惟哥进入员工休息室,他带上门,放开我的手,示意我拉张椅子坐。他一语不发地从柜子里找出医药箱,重新替我的手消毒、擦药,贴上新的纱布。

我偷偷觑着智惟哥,读不出他的情绪,只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……是我让他觉得困扰了吗?我现在还没有力气、不足够平静到能告诉他发生了什麽事,即使我好想全部倾倒出来。

我该向智惟哥道歉吗?我知道一直以来自己总是麻烦他、知道自己无论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和他分享。这有没有可能其实让他觉得不愉快了?我——

「手怎麽弄成这样?」正当我陷在思绪里面,智惟哥突然出声。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,「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的家人或者在乎你的人看到,会有多舍不得?你明明健健康康,为什麽要这样对自己呢?」

他在生气。这是我。

我从谱里抬起头,正好又对上汪琳的眼。总觉得,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许多,甚至好像带了点讶异与赞许;只是那些情绪一闪而过,我无法确认。不过,汪琳放软的目光,仍然让我放心了一些。

接下来的时间,我们又再合奏了几次。吴老师时不时让我们暂停,以提供她的建议与指导。

练习结束,老师留下来检查上锁,我於是先和汪琳一起搭电梯下楼,途中没有人开口说话。

窄小的电梯里,我可以闻到汪琳身上飘来淡雅的樱花香气。这让我有点惊讶,毕竟,今天的她仍旧一身黑衣黑k,有点神秘、有点酷的样子,实在很难和樱花甜美的味道联想在一起。

大楼的自动门开启,汪琳率先走了出去,她从皮外套口袋拿出菸盒与打火机,点燃一支菸。

吴老师和我说过,汪琳是附近高中三年级的学生;但目前我还未看过她穿学校制服,她的打扮也完全不像高中生,而现在她竟ch0u起菸来……我看呆了,「不良少nv」四个字莫名潜入我的脑中,我摇了摇头想甩掉它,不愿轻易评断汪琳是什麽样的人。我知道外表并不是一个人的一切。更何况,当我和汪琳合奏时,她有着专注而沉静的气质。她的音乐传递着与外貌截然不同的讯息。我觉得,一个人如何对待乐器、如何呈现乐曲,是可以反应内心的本质的。

所以,我并不害怕汪琳。

「汪琳,掰掰!」鼓起勇气,我朝她的背影喊道。

我并不指望立刻就和汪琳成为好朋友,也做好了她可能不会理会我的心理准备。

没有想到,汪琳竟停步。她没有转过头,只是以夹菸的那只手朝我晃了晃,便继续走向了与我不同的回家路途。

心头暖暖的,我看着上窜的菸越来越远,直到看不见了,才迈开步伐。

今天午休时间的琴房特别安静。

平常我总是能够听到隔壁几间琴房传来的声音;但今天,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来练习。

不过,这样也好。毕竟有时我会因为偷听别人的演奏而分神。我掀开防尘布,调整好谱架和椅子。家里只有一台直立式的二手钢琴,所以我非常珍惜在校内练琴的时间。这台zirann三角钢琴,拥有温和、雾感的音se,就像是一丝丝浅淡的光线穿透有着漂亮花朵样式的毛玻璃,让我感到平静。我。谱里夹着我用彩虹笔画得满满的笔记,那是我集结前几次与汪琳练习的重点,以及後来再听了几个不同版本的录音以後整理出来的。我将笔记纸搁在一旁,想起了上一次吴老师要我和汪琳自行出来练习,说演奏厅那边知会一声便可借到钥匙,我於是又独自和汪琳见面练了三次。

与汪琳单独练习的时候,我们花了很多时间雕琢细节、重复相同的片段,直到彼此都满意。偶尔,一些ch0u象的概念难以用说的解释清楚,这种时候我常感到气馁,对自己的极低信心又出来捣乱,一度练到想哭。可汪琳似乎b前面几次练习更有耐心,我偷偷在想,会不会是那些小卡片和纸条的功效。

她总是在卡顿的时候,以她的琴声、以她jg确的示范打破沉默,让我渐渐能够理解那些不容易说明的乐句呈现。试弹一遍确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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