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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(7 / 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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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手中那张纸,将桌面摊开晾着的那些收拢成摞:“你我先前数度失忆,都是因双修之故。可要恢复内力总少不了要用双修之法,以防万一,还是早做准备为妙。”

也怪他大意,师父先前明明提醒过,他却未当回事,还以为他老人家单纯调侃……好在亡羊补牢,为时未晚。

“也好。”李忘生想了想,“那稍后我也记些。”

“不着急。”谢云流站起身伸了个懒腰,活动着悬垂许久的手腕,连续书写了一个时辰,身体格外僵硬,“饿了吗?我去给你下馄饨吃。”

“哎?”李忘生微微一怔,“不吃果子了吗?”

“某人当初特地跟我报了一堆菜名,这我不得好好表现一下?”谢云流走到李忘生面前,随手替他捻去脸颊上沾着的碎发,“早晨起来就去做了些生进二十四气馄饨,下锅就能吃,你先洗漱,我去借厨房一用。”

“早晨?”李忘生眉头微蹙:“师兄这是一夜未睡?”

谢云流随口道:“睡了一阵,尽够了。”见李忘生满脸不赞同欲要开口,先一步阻止,“别说些我不爱听的,做都做了,稍后我去补眠就是——快去洗漱吧!”

李忘生无奈,只得咽下劝说之语:“多谢师兄。”

“这就完了?”谢云流不满的双手环胸,微偏着头看他,“我起那么早,又是调馅又是擀皮,就为了你这一口吃的,这么干巴巴的一声谢可不够。”

“那,师兄辛苦了?”

谢云流危险的眯起眼。

李忘生无辜回望。

谢云流清了清嗓子,用食指点点自己的脸颊,挑眉,一副“你看着办”的架势。

李忘生了然,有些好笑的凑上去吻上谢云流手指点过的地方,然后毫不意外被对方转过头来咬住唇瓣,厮磨了片刻,才心满意足转身离去。

一把年纪了做这种事……师兄还真是一点没变。

看着谢云流满载愉悦离去的背影,李忘生轻笑摇头,上扬的嘴角却始终未曾放下,走到外室洗漱时,脚步都轻快了几分。

洗漱过后又换了衣衫,李忘生走到桌边,认真将头发束起,视线落在镜中年轻的面庞上时,敏锐的发现银发的发根处已经隐隐显出几分黑色,想是身体重返盛年之故。

皮相骨骼受阵法影响,最先变动,头发却是死物,只能等其自然代谢。就是这半黑半白看起来有些怪异,如今还不显眼,等以后顶着这样的头发出门,怕是要招来不少异样的目光。

罢了,等解决了身上的异种真气,便与师兄一起闭个长关吧!

用发带将头发束好之后,李忘生的视线自然落在了桌上写满字的纸笺上。谢云流的字迹与他本人一般狷狂肆意,与当年留在纯阳宫的手书已有明显区别,但勾画间仍能窥见几分昔日模样。

纸上所写都是他这些年经历的陈年往事,显然是留给失忆的他自己的,虽然每个事件都只是寥寥几笔,仅写关键之处,但为了取信于己,藏了不少李忘生都不知道的小细节。有些李忘生见过,有些没见过,他看了片刻便已入神,手指不自觉在字句上勾画,似要藉此参与那些错失的时光一般。

看着看着,李忘生心头便层层堆积起难以言喻的酸涩来:

谢云流曾多次说过他自苦,报喜不报忧,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?东瀛那些往事在他笔下大多不足挂齿,仿佛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;可关于宫中神武遗迹之事他却写得非常详细,字里行间无不在说明那些事情都是误会,他与李忘生早已和解,更是着重强调二人如今已结为道侣,携手同行,万不可冲动行事云云……尚未写完,已能从着墨的部分看出他对此事慎之又慎,显是不愿失忆过后因所知有限再生误会,徒惹波澜。

李忘生的手指在那段关于遗迹的表述上轻轻摩挲,难怪师兄写到最后忽然叹息,这段往事,即便如今风儿已经清醒,回想起来仍难免心头闷痛。

若无意外,师兄本该在那时便与他和解,回归纯阳。

可惜……

正自叹息,忽听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。李忘生回过神来,走到门前将门打开,就见谢云流提着食盒大步入内,招呼他道:

“快来趁热吃,我煮了好多!”

食盒打开,熟悉的鲜香味蔓延开来,几乎立刻勾起了李忘生腹中馋虫,口舌生津,食指大动。他帮着谢云流将食盒中的小菜与馄饨一一取出,又盛了两碗置于桌上,师兄弟两个相对而坐,热气蒸腾间恍惚有了几分旧时模样。

“快尝尝,看我这些年手艺进步了没有。”谢云流边将汤匙递给李忘生边开口催促,后者接过汤匙,却未急着品尝,而是看向门口:“莫少侠不来吗?”

“不必管他,这会儿正补觉呢。”谢云流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,“再说楼下也有饭堂,饿不着他!”

“师兄遇见莫少侠了?”

“包馄饨的时候遇上了。”谢云流道,“他搬去了那傻小子的隔壁,昨晚帮他打发了不少来犯的敌人,确定人无恙后才回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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