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(1 / 3)
——不对,此法不对。
又一次否定了脑海中的推演,谢云流自冥想中清醒,烦躁的松开手中书册,眉头紧皱。
——不对,都不对!
别册中种种设想都过于天马行空,想要用来打败月泉淮,只凭其中只言片语显然不够,需得仔细揣摩,加以实践,才有可能找到方法。
可月泉淮已剑指中原武林,打上纯阳是迟早的事。李忘生与他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,若再想不出解决之法,忘生要怎么应对?
烦躁的退出冥想之境,谢云流正要起身时忽觉不对,霍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怀中竟抱着一人,与他对面而坐,近在咫尺的玉白面容与眉心一点朱砂格外刺目,几乎令他浑身僵住。
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,呼吸停滞片刻才反应过来,手忙脚乱将人放开。这一动又发现他二人竟是身体相连,四肢交缠,那处也……他慌乱的跳下床,又抬手扶住因他的动作向下倒去的李忘生,脑海中瞬间浮现无数念头:
——为何我怀中会拥着年轻的忘生?
——此地是何处?
——我与他为何呈交止之态,他……我……
好歹已是一派宗师,谢云流很快冷静下来,将李忘生放倒在榻间,顺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替他盖上,又掖了掖被角。他游目四顾,确定眼前的房间全然陌生,眼前的李忘生也与他印象中截然不同——虽鬓发皆白,面容却如二十许,是他曾无数次想象过、却无缘一见的青年模样。
此情此景,无论是环境,还是人,以及他明显亏空的丹田……都昭示着一个可能性:他或许并非处于现实当中,而是在闭关参悟《纯阳别册》的时候心性走岔,又一次走火入魔了。
他会如此想并非空穴来风,事实上,谢云流早不是法又带着明显泄愤意味的啃咬,谢云流轻叹口气,伸手摄来床边另一套衣衫,将仍旧赤裸着的怀中人裹入其中,抬手轻轻抚上对方发顶,温柔的吻过那双颤抖的唇瓣:
“是师兄对不起你。”
“师弟,你希望师兄怎么做?”
“只要你能开解……都说与师兄听,可好?”
这一吻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,令人心颤;披在身上的衣物与抚在发顶的手又如此温柔,全无狎怩。然而油烹怒火,冷水盖头,不但没能化去李忘生心中的冲动与愤恨,反而激起更深怒意。
“我要什么你都能给?说得真好听。”
他一把挥去抚在发顶的手,呼吸急促地坐起身,剧烈的动作牵动身后异样,胀痛感鲜明昭示着他们才做过怎样亲密的事——就算是梦,这感觉未免也太真实了些。
可为何师兄仍旧如此冷静?便是被他赤身裸体扑倒在地亲吻时,也未见有半点情热。
温柔的近乎残忍。
李忘生攥紧拳,望着谢云流不见丝毫讶色的目光,越发觉得此情此景荒唐可笑:
“我要你随我去向师父道歉,你去了吗?我要你回归纯阳,你回了吗?神策围山时我需要你出现,你出现了吗?!”
声声诘问句句锥心,谢云流蜷起手指,望着跪坐在自己身上的青年,眸中添了几分黯然:“是,我没能做到。”
他凝视着对方怒意勃发的模样,叹息道:“所以,你希望我怎么做,才能放下这些过往?”
“我放不下!”
理智在怒意与恨意的倾轧下节节败退,李忘生胸口剧烈起伏着,牙关紧咬,居高临下的忘着谢云流温柔的神色,脑海中一片混乱:
——你为何能如此冷静?
——入梦的是你,温柔相逼的也是你。
——连梦境中都不让我如愿!
眼角余光瞥见被他远远丢开的横刀,先前对方意欲自尽的那一幕再度浮现。李忘生咬紧后槽牙,双唇因怒意而颤抖不已:
“如若我要……师兄呢?”
左右都是梦,既然如此,他又何妨更疯一些!
谢云流被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答案震住,不敢置信的反问:“你说什么?!”
“我说——”李忘生深吸口气,“我要你,谢云流。”
言罢他伸手按在谢云流颈间,手指用力,将原本板正的道袍领口扯皱抻开,抬眸迎上他震惊的目光:
“怎么,你不敢?”
“荒谬!”
谢云流忙按住他的手,心头愠怒:区区心魔,竟敢用忘生的模样作此行径!
李忘生闻言不怒反笑,偏头看他,素来冷静的双眸中竟添了几分癫狂之意:“荒谬?可你之前不是做过吗?”
他一把扯开身上的衣衫,裸露的胸膛上尽是斑斑点点暧昧痕迹,腰腹、腿根……目之所及全然一片狼藉,“你敢说这些不是你留下的?”
谢云流顿时语塞,想起意识回笼时还停留在对方体内的情形,面色乍红乍白,又有些微妙的恼意:
先前还觉得这心魔拟的像极了忘生,这会儿却又不像了——忘生素来冷静,怎会如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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