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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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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蛰咽了咽喉咙,容九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吗?如果他现在躺在床上,肯定要把整张被子都盖在脸上,好挡住男人的死亡视线。

仿佛被窝是最安全,最可悲的一点庇护。

那眼神冷漠犀利,沉沉压了下来,如果锐利的刀锋,惊蛰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刺痛起来。

容九在生气。

苍白的面孔上,黑眸如同燃烧着火。

这种激烈的情绪,出现在容九这样的人身上想必少见,可惊蛰总能轻易激起他沉寂的情感。

“我没有觉得你会……背弃我。”惊蛰蹙眉,用了一个比较激烈的词,“只是,他是皇帝陛下。”

惊蛰并不怀疑容九的感情。

他清楚男人之所以告知他刺杀之事的原因——是为了叫他知道身边的危险,是为了让他正视之前的教诲。

容九是当真,想要让惊蛰活得顺遂。

只是谁都无法和皇权相抗。

哪怕是容九,也不能。

古怪的是,从前惊蛰从未燃起多少权势的欲望,却在蓦然触及“容九可能出事”这个猜想时,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。

他不愿见容九如此。

或许……有些时候,他的确是更该贪婪些。

惊蛰抓着容九的手,那双冰冷的手哪怕覆盖在脸上,也丝毫没有被他的温度所染,“你得活得好好的。”

惊蛰时常说,容九的思绪跳动太快,让人追不上,可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?

轻易间,这话题又是十万八千里。

容九身上的冰冷,却没有被惊蛰的温柔所熄灭,那种寒凉凝聚起来的死寂,是蔓延开来的腐朽与阴郁。

它们凝结成他的四肢,也锻造了他那颗充斥暴戾与恶意的心,没有任何温情可言,有的只不过是虚伪的皮囊。

……怪物,不是套上人皮,就真的能做人了。

“惊蛰,我先前待你,也的确太过宽容。”容九轻声细语地说着,“倒是让你,太不知轻重。”

轻重?

什么轻,什么重?

经过刚才容九的生气,惊蛰可不认为,容九所谓的轻,指的是他,可重,又是何意?

容九蓦然带着惊蛰往外走,那禁锢的力道,让他根本挣脱不开容九的手。

“容九?容九!”惊蛰的心里,蓦然升起不祥的预感,“你想去哪里?”

端看容九的姿态,惊蛰可不觉得会是好事。

他下意识挣扎起来,只是男人暴怒下的动作,却是凶狠得惊人。

他这力气,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?

“去,”容九的声音微妙停顿一瞬,继而充满恶意地说下去,“乾明宫,你不是觉得,我会将皇帝置于你之上吗?”

这个节骨眼去乾明宫做什么?去见景元帝?还是要在乾明宫前发疯?他这颗脑袋活得好端端的,可不想掉下来。

惊蛰是不怕死。

更不想找死。

前些日子,乾明宫看起来,已经是一片惨剧。不然明雨都说不出,让惊蛰不如去乾明宫的话。虽然是玩笑话,可也说明乾明宫到底空出了多少空缺。

和容九一去,焉有命在?

惊蛰咬牙:“我是想过,要是将来和你要是被发现了,大不了也就这样。可没想过,自己主动去找死的。”

容九冷冷说道:“哪里是找死,你不正是想知道,孰轻孰重吗?”

惊蛰瞪圆了眼,这听起来,就很是强词夺理。

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。

容九这话里话外,总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。

“我不想见陛下。”惊蛰一只手抱住宫道的树干,他估计得有十来年没做过这么耍赖的事,业务有点不太熟练,“更不想把脑袋交代在那。”

容看着惊蛰滑稽的动作,冷淡地说道:“谁敢砍你的脑袋?”

惊蛰欲哭无泪,去了乾明宫,那可真是谁都能砍了他的脑袋。

“我知道你有些时候会疯,也知道有些时候你疯得彻底,可是命只有一条,不能随便拿来玩。”惊蛰苦口婆心,“容九,我信你,我真的信你,你别……”

眼瞅着容九朝他走来,害怕这人是要施蛮力给他拖走,惊蛰直接一条腿盘上了那棵树,使劲不走了。

他不想这么耍赖皮,也不想这么丢脸。

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。

容九冷眼看着惊蛰,如同一抹邪恶的黑影,更如腐朽阴暗的鬼魂,那双黑沉沉的眼底带着冷漠的恶意。

“这不是你想知道的?”

嘴唇如同渗透着浓烈的毒汁,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。

“耳听为虚,眼见为实。惊蛰,那是你所喜欢的真相。”

啪——

清脆的一声响,惊蛰的双手狠狠地拍在了容九的脸上。

为了做出这个动作,他不得已将本来已经盘上树干的腿又放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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