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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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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潇洒惯了,不觉得自己能够照顾好一个七岁的孩子,背负起一个人的人生。

昏暗的油灯投射出小小的一团光晕,从堂屋后头的小屋子映倒堂屋这边的墙壁上,也把棺材的尾部照亮了。

从顾大死就跪在这里的顾栓子听着那个继爹翻东西的声音,眼睛不自觉地落到旁边凳子上的油炒饭上。

他望着墙壁上的影子,端起碗就往嘴里刨,凶狠得像小狼崽,谁敢跟他抢他就跟谁拼命。

把东西清点了一遍,林真边估摸着明天要请人去镇上带几卷麻布,再买点灯油纸钱,边端着油灯迈过高高的门槛走出来。

正吃得狼吞虎咽的顾栓子抬着满脸是油的脸,死死攥着手里的筷子。

林真全当没有看见他,从他身边走过去。

确信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,顾栓子小小的脊背猛然一松,包着一嘴塞都塞不下去的饭,有些皴裂的黑黢黢的脸上滑下两行眼泪。

他望着顾大的棺材,捶着胸口把饭咽下去,手背一抹脸上,继续烧纸钱。

堂屋外头想起灯油还没添,正准备进来添的林真望着虽然比同龄的孩子壮实,但始终才七岁的顾栓子,心头有些憋闷。

在原身的记忆里,对这个继子最大最多的印象就是三个字,绊脚石。

顾大很疼爱这个儿子,去山上就扛在肩上背在背上,到镇里就带这样带那样,更别说在家里头的时候,栓子栓子的叫得那个亲热法,恨得原身直咬被子。

原身很多次在顾大面前给顾栓子上眼药,说他野得很,一天不是追鸡撵狗就是这边打架那边打架,一刻钟都坐不住。

而且每次说完这些话,他还要一脸娇羞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跟顾大求欢,说要是咱们两个的孩子,肯定很乖。

偏偏顾大一点都不在意,还说这就是他的种,他小时候也这样。

可以说,顾大在原身这儿可能不是个好丈夫,但一定是个好父亲。

他疼顾栓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。

望着那口漆黑的大棺材和眼睛都抹得红红的,还是擦不干净眼泪的顾栓子,林真识趣地转身回屋。

灯油过会儿再添也行。

第二天天还没亮,村子里的人揪来帮忙了。

村里的规矩,哪家有丧事全村上下都要来帮忙,主人家就负责两顿伙食和酒水,到了抬棺材上山那天才能抬得上去。

不然就凭几个人,又是挖坟又是抬棺材,根本弄不上去。

林真刚靠在床柱子上眯了眯眼睛,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娘推了推他的肩膀:“哎呦我说顾家的,你怎么还睡得着啊,这菜啊肉啊的都还没张罗呢。”

林真揉揉眼睛:“昨天晚上我清了一下,高粱还有四斗,白米还有一斗半,今天中午和下午的饭没问题。”

“至于菜色那边,炒一盘肉丝莴笋,一盘白菜,再有个猪杂碎,一盆白菜豆腐汤就行。明天的菜中午差人去买,碍不了事儿。”

大娘被他噼里啪啦的话砸得满头包:“你这……还没跟我们做菜的商量呢……”

“大娘,商不商量也是这个数,厨房里也只有这些东西。”

边说,林真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本子:“该买的该补的我都记在上面了,我先跟大娘去厨房说一声,然后找人去镇上采买东西。”

大娘跟在后头,看着那个用线订起来的小本子:“你还识字呢?”

林真脚步一顿:“从前我家那口子教的,村里人都知道,他运气好,得了镇上人的青眼,认得几本书。”

“也是,顾大识字。”大娘望着林真,撇了撇嘴。

村子里没人不知道顾大,又有钱又舍得用钱,平日里走上走下的都叫得亲热,就盼着从他指头缝里落点东西到自己手里。

而对林真,大家表面上叫一句顾家的,其实没少在背后编排他,吐他的口水。

瞧他那个招男人的浪荡样儿,也就仗着长着那张脸才能嫁给顾大,不然一个蛋都下不了,被前头男人休的破鞋,送人都不要。

时间还早,但来的人不少,除了几个拉桌子板凳的,都三三两两地聚成小堆。

林真从屋里出来,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。

特别是那些有歪心思的男人。

林真长得实在是好,一张瓜子小脸,眉毛长长弯弯的,鼻子秀挺,嘴唇有点肉肉的,别说在这村里头,就是经常去镇上的男人都没看过这么标志的。

更别说他天天捂在家里头,皮肤又白又润,瞧着就叫人想摸一摸掐一掐,看看能不能掐出水来。

林真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,走到张罗饭食的七八个中年女人堆里:“张大娘罗大娘徐大娘,昨天晚上我合计了一下,今天中午和下午的饭都没问题,三个菜一个汤,都是能做出来的。”

“至于明天的菜和高粱大米,我待会儿就叫人买来,不会误了明天的事儿。”

几个中年女人一时沉默下来,自从顾大死,林真就没管过事,吃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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